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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章 阴阳怪气大太监2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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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第一百三十一章

晋江独家发表/禁止一切盗文/莫八千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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给沈青包扎好伤口, 时浅渡活动两下肩膀,觉得又轴又疼。

坠马摔了一下,之前又干戈一场,抻得身上更不得劲。

如今战乱, 大军驻守之地的生活条件不太好, 就是沈青的房间, 也没什么里间外间之分,为了不叫人从门口能瞥见床榻, 在中间格挡了个屏风。

她在床边的柜子中挑挑拣拣, 找出了止痛化瘀的药膏,拿着小罐子就往屏风后面走。

如今是女扮男装,上药不能让人发现异常,所以只能她自己来了。

要不是不方便叫人伺候, 她肯定舒舒服服趴在床上, 叫人过来帮她,才不会自己费劲够着抹。

“时小将军要回房间了?”沈青突然开口,“本官还有话要同你讲。”

她晃了晃手里的药:“沈大人的伤口是处理好了,我这身上还疼呢, 先去屏风后面上个药。”

沈青的眉头扬起来一点儿,故意笑话她道:“时小将军一个大男人,怎么同女子一般矫情, 还需拿屏风挡着。”

时浅渡顿住脚步,把小药罐往旁边一放, 转身,当即面朝着沈青解开了腰带。

外袍散开,露出料子精细的里衣,隐约能看出劲瘦有力的腰身。

她戏谑地冁然而笑:“当着沈大人的面脱干净了也无妨啊, 我只是怕沈大人看了会心中郁结,血液淤堵,不利于伤口的恢复,最后气坏了身子。”

不止如此,她还往前走了两步,走到床边,弯腰到沈青耳畔,柔软的衣料随着她的动作往前垂过去,拂过沈青搭在床边的手背。

她压低了声音:“我处处为大人着想,大人怎么一点儿都不领情呢。”

“……”

时浅渡迎来的是砸过来的小药瓶。

沈青此时没多大力气,砸东西也就是一比划,她灵活地一躲,顺便将药瓶接在手里,完完好好地放回了柜子上。

“大人别生气啊,我都是为了大人好。”

沈青盯着她的背影,直到消失在屏风背后。

这个混蛋。

明知他们这等人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那二两肉的事,这人竟然敢频频提起,还是故意的。

真是气死个人。

恨不得恩将仇报,在皇上面前进几句谗言,把这人给拉下马来。

他在心里想着些阴损的招,视线落在屏风背后的那个背影上。

恨恨地磨了磨牙齿。

正胡思乱想着,从屏风的缝隙中,隐约瞥见了肩膀和背脊上的一大片淤青。

好像磕的很严重,有的地方已经变得青黑,还渗出丝丝鲜血。

应该是去悬崖边救他之前就有了的伤。

时浅渡就是拖着这样的肩膀,抱着他这么个大活人,坠在万丈悬崖之上。

想来,当时应该疼得要命吧。

可这人那时竟还笑得出来,真是没有一点正形。

阴翳的目光渐渐缓和了些许。

他看了片刻,轻嗤一声,移开了视线。

一个整天呆在北疆,除了打仗就是打仗,没多少勾心斗角心眼的毛头小子罢了,比他少吃了十来年的盐,他跟这种傻小子一般见识干什么。

权当这小子是个蠢蛋了。

时浅渡龇牙咧嘴地把药膏涂上了。

别说,这药确实好用,薄薄地抹了一层之后,药膏好像就顺着肌肤的纹理钻了进去,那一大片火燎燎的感觉立刻减轻了大半,还有些清清凉凉的感觉,舒服极了。

古代世界的药竟然也能做出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,看来是用了不少珍贵的药材。

涂完药膏,她把衣裳一件件地穿好,拿着腰带边系边走出了屏风。

“沈大人刚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?”

沈青靠在床边,眼珠一转,视线落在时浅渡的身上。

他唇畔擒着似笑非笑的弧度,说道:“都说吃人家最短,拿人家手软,既然时小将军刚刚用了本官御赐的金疮药,那本官在北疆期间的安危,就交给时小将军了。”

时浅渡:……?

她低头瞧了瞧被她毫不犹豫挖走一大块用的药膏。这药罐很小,本来是满瓶的,被她那么大力一挖,估计一次就用了一半多。

本来以为,这是军医带来放在柜子里的药,谁想还是御赐的?

这个沈青,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给她挖坑呢。

她把药罐放回了原处,用脚把椅子勾到身旁,翘起二郎腿就坐在了床边。

“沈大人的安危自然会有专人负责,还有其他几位将军实力也都不弱,自然不需要过多忧虑这些,不用特意跟我提起此事。”

“呵,本官才不信……你真是这么想的呢。”

沈青淡笑着,不过笑意不达眼底。

要说这次敌军的突袭中,他被从大军中冲散,却没有人立刻发觉,他才不相信。

除非是有人蓄谋,想让借着刀剑无眼的战场,置他于死地。

他和身边几个忠心耿耿的小太监,躲躲藏藏的,又跟敌人斡旋,努力拖延了很长时间,他所在的前锋军队中,竟是一个前来援救的人都没有……

只有时浅渡来了。

时浅渡率领的军队跟先锋军相隔数里,又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,想来是听闻先锋军遭受敌军的袭击,快马加鞭地赶来,这才赶在最后的关键时刻,救了他一命。

想让他死的人,看到时浅渡救了他,应该很气恼吧。

而且,一定还想着,趁他此时生命垂危,伤口不稳定,想方设法地用“意外”取他性命。

他可是个惜命的人,既然知道有人希望他死,那一定要多加防范。

虽然不太明白,时浅渡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千里迢迢地赶来救他……

但时浅渡是靠谱的。

嘴是欠了点,却不会害他。

“那好吧,既然沈大人有求于我……这药膏我就拿走了。”时浅渡把药罐往怀里一揣,“我救了你一命,又帮你缝合的伤口,自然是送佛送到西,不然,我这一通岂不是白白忙活了?”

沈青眉头微敛。

听这话,莫非时浅渡一早就打算在此行中护他周全?

世人皆说宦官误国,时浅渡不是迂腐的文人,却也算是朝廷重臣,怎么说也没道理帮助他。

所以,这是想要图些什么呢?

他收回视线,压着嗓轻哼一声:“你放心,待回到京城,本官必会为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。”

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,再背地里给时浅渡穿穿小鞋……

不然,他岂不是白白受那些奚落了。

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,当面一套背后一套,他最擅长不过。

……

古代世界的冷兵器战争中,受伤的人,很多时候不是死于伤口,而是死于伤口的感染。

士兵每日刀口舔血,自然不会有闲工夫好好擦拭武器,鲜血一层层粘在利刃上,跟个细菌培养皿没什么差别了。

这样的刀剑砍伤人,伤口不感染是不可能的,待到夜里,多半会发烧严重。

到了半夜,沈青果然发起高热来了。

他烧得很厉害,眉头紧紧皱在一块儿,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。

时浅渡有特意关注着他的情况,在系统里瞧见他状态不太对劲,便翻身起床,敲了敲赵梓天的房门说道:“你去打一盆凉水,再烧一壶热水,端到沈青房间里去。”

赵梓天大半夜的被叫醒,一上来就是跟沈青有关,不太乐意。

他撇了撇唇,为自家将军打抱不平:“将军,您不会要亲自去照顾一个太监吧。”

“得亏房间里只有我,这话你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,指定得遭报复。”时浅渡揉了一小团纸砸在他脑袋上,“快去吧。”

“……好吧,我听将军的。”

赵梓天不情不愿地去打水了。

他向来看不起那些不男不女的人,京城里宦官权势颇大,就连满朝文武都得看他们的眼色行事,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奉承着这种人,想想就觉得憋屈。

他们在这边浴血奋战,结果皇上身边的红人沈青一来,反倒把最好的房间吃食都给沈青了,就连他们将军都要亲自为这人疗伤、治病,他心里是一百个不忿。

要他看啊,沈青给他们将军提鞋都不配。

时浅渡走进沈青的房间,立刻就瞧见了那扇开着的窗。

沈青早就睡了,行动又不算方便,没可能自己大晚上的特意下地开窗。

一看就是被人从外面偷偷打开的。

北疆夜晚气温很低,风又大,乎乎的冷风从外面灌进房间里,就是没有受伤生病的人,在睡梦中吹这么一晚上,第二天都得病重不起。

沈青身上伤很重,又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,可能就直接见阎王去了。

显然对方是不敢明晃晃地下手,就用了这么个法子。

她关上窗,走到床边,手背搭在沈青的额头上。

很烫。

保守估计也得烧到了39度。

这时,赵梓天端着水进来:“将军,水来了。”

时浅渡点点头:“放这,你可以回去睡觉了。”

“那将军呢?”

“我研究研究战略,打敌军个措手不及。”

时浅渡用冷水把手巾浸透,拧干,搭在沈青额头上。

她扫向赵梓天:“还不快点睡觉去?”

“将军不睡,我也……”赵梓天的话渐渐消失在时浅渡的注视中,他缩了缩肩膀,后退两步,“那属下退下了,将军也多少休息一会儿,不然身体吃不消,他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,也不过就是个太监,怎么值得让将军亲自照料。”

他知道多说无益,没有过多停留,说完就无声地退下了。

房门很快就被带上。

时浅渡搬着椅子坐在床边,就听到了有气无力的声音:“你们……真吵。”

沈青脸色很差,双眼虚虚睁着。

他烧得脑子发晕,一睁眼就觉得天旋地转,身体沉重地动也不想动。身上的几处伤口也火燎燎的疼,尤其是腹部那处,又烧又烫,疼得他小腹忍不住打颤。

其实他不是被吵醒的,而是硬生生被难受醒的。

刚才那个不知名将士的话,他听到了。

不过没有愤怒。

因为这种话,他听过千百次,早就习惯了。

这才是其他人对他的普遍看法。

像时浅渡这种地位不低,在军中受人敬仰的天才将军,大半夜地跑过来亲自照顾他,反倒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。

“本官这面子还真不小,大晚上的,时小将军还亲自来了。”

“沈大人面子大,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。”

商业互吹,时浅渡在行。

她懒里懒散地说着,在杯子里倒上热水,晾了一阵。

自从她知道自己这趟,穿古代也穿现代之后,就在储物空间里储存了不少现代的好东西,各种药剂当然也有。

趁着没外人,沈青也迷迷糊糊地没法盯着她,她翻找出了退烧药和消炎药。

这个时代没有消炎药,没法根治炎症,就算汤药管用,也免不了病情反复。

像沈青这种情况,还是未来的西药药效更快一点。

她把药粒扒出来一顿的数量,视线不经意地瞥过药盒,发现……

过期了。

“……”

不过过期的时间不长,药粒一直保持着干燥,吃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。

她略微沉默了片刻,心说,万一吃了过期药对身体不好,让沈青一命呜呼了,那刚好能结束这个小世界的任务……

于是,她脸上表情不变:“起来吃药吧。”

伸手扶住了沈青的胳膊和腰,尽量放轻动作,把人撑起来一点,又在他的身后垫了个枕头。

扶在腰间的手,让沈青的身子下意识地紧绷了些。

他能感觉得到时浅渡是在认真照料他,而不是敷衍行事。

没有偏见,没有厌恶,没有对他的身份指手画脚。

他不得不承认,时小将军对他很好。

几乎没用他自己使劲儿,也没有扯开伤口,就稳稳当当地半坐了起来。

从昨天下午回来开始,他一直躺在这,没法动弹,只被时浅渡帮忙擦了上身,其余地方却一直没有清理擦拭,或许……

他知道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露出嫌弃的神色,可还是鬼使神差地,抬起没多少力气的手臂,按在了身旁的被子上,免得会有什么不太好的气味渗出,以防万一。

他神色未变,只是睫毛轻颤,垂下眼眸。

时浅渡把他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,唇角往上翘了翘。

她把几粒药堆在掌心,送到沈青唇畔:“吃了药,睡一觉,明天就能好上大半。”

沈青身处宫中,天下奇珍,少有他没见过的。

这药……

他蹙蹙眉头,到底是没问什么,张开薄唇便把药粒含进了嘴里。

他烧得厉害,嘴唇有些干,蹭过时浅渡的手心,痒痒的。

时浅渡又把温水递给他,笑道:“希望沈大人以后能如同今天一样,一直这么信任我。”

沈青微顿,拿眼角扫了她一眼。

那些药片数量不少,但是很好吞咽,也没有苦味,顺着温水就下了肚。

他身后的枕头被拿走,缓缓地重新躺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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