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贺说：“陛下还做了什么？”</p>
“昨日十三殿下入了宫，同陛下待了一个时辰。”</p>
说起季尧，小内侍道：“咱们这位殿下也是奇怪，该有十六七岁了，竟还喜欢吃糖豆，当宝贝似的，不离身带着。”</p>
“陛下还陪他一起吃。”</p>
“临了出宫，还高高兴兴地赏了景和殿当值的宫人，小孩儿一样。”</p>
杨贺皱了皱眉，“他给陛下吃？”</p>
小内侍：“是的，陛下也吃了。”</p>
季尧当日对季寰说的话后来自然是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他耳朵里，杨贺顿时感觉颇为微妙。杨贺没想到季尧会这么维护他，却还有几分心惊于季尧对着季寰的虚伪冷漠。</p>
季寰对季尧可说得上是极好了，可季尧竟依旧冷酷如斯。</p>
这样的一个人——杨贺鬼使神差地想起季尧不吝热情地说的那些喜欢，忍不住恍了恍神。</p>
杨贺屈指叩了叩扶手，说：“把糖豆拿去让人查一查。”</p>
小内侍应了声是。</p>
杨贺想，他还是信不过季尧。季尧就是个疯子，要说他真的给皇帝下毒，杨贺相信他也做的出来。</p>
戚三在锦衣卫大牢里关了半个月，一番酷刑下来，早已没了人形。</p>
他承认了买凶shā rén，却一口咬定，买凶是他一人之事，和旁人，家族都无关，阉党误国，他和阉党势不两立。</p>
供词人证呈上御案，季寰气坏了，直接将按了血手印的供状甩到了戚侯爷脸上。</p>
戚侯爷伏在地上，姿态却犹有几分跋扈，只说这是锦衣卫严刑逼供之词，做不得数，还要让锦衣卫释放戚三，交由大理寺。</p>
两两僵持不下，迎来了元贞八年最热的那几天。</p>
天气当真闷热，季尧抱着一碗冰镇过的绿豆汤，汤里加了足量的糖，甜滋滋的。</p>
季尧拿鎏金的搅着绿豆，说：“世家坐不住了。”</p>
“昨天几大世家密会，还有城卫营的单将军，郭将军，李将军。”</p>
城卫营拱卫燕都，营下又设九卫，戍守皇城各面。禁军独守皇城，是皇帝亲军。几大世家在这个关头和城卫营各处将领密会，个中之意，不言而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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